身先士卒 为国捐躯

──佟麟阁、赵登禹抗战殉国经过

苗玉春

1987年7月7日是卢沟桥事变50周年纪念日，我们亲身参加过抗战、饱尝亡国奴之苦的老同志，无不深切怀念佟麟阁、赵登禹两将军。为此，我访问了目睹南苑战斗的李炳山等一些老同事，以及佟、赵两将军的亲属，写出烈士殉难经过，以示纪念。

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发生以后，20多天以来，战事时断时续，对敌人的缓兵计我方没有察觉，至7月26日，敌人在南苑外围的廊坊、团河、通州等地集结的兵力，已大大超过战事开始的时候。天津东局子飞机场集结了大批日本军用飞机，也随时可以起飞。日军天津驻屯军司令香月依仗装备上的优势，向二十九军宋哲元军长提出最后通谍，限24小时撤守北平。我方忍无可忍，遂下令二十九军，全面反击，可惜良好时机已经错过，虽然广安门、丰台火车站、八宝山等几个据点被我攻克，取得局部胜利，而南苑已成为敌人的重点攻击目标。

7月27日，二十九军一三二师师长赵登禹，担任了南苑方面的前线指挥官，二十九军军部已撤守北平，驻在南苑的部队共有四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团，约7000余兵力。另外，还有军训团和教导团的学员，都没有作战能力。当天一早，即派出了侦察部队，前往南苑外围侦察情况，督促士兵加固防御工事。一天的战斗时断时续，南苑正南团河周围的敌人，在飞机的配合下，企图攻占团河，被我守军击退；午后，敌人的一个小队的骑兵，窜到南苑南小街军训团阵地，被我守军击溃败退；大红门附近，也发现零星小股敌人在活动。

当天夜里，佟麟阁副军长、赵登禹师长分析了情况以后，立即在军部召开了有军训团、教导团、卫队旅、骑兵司令部军官参加的紧急会议，研究应变对策。

28日拂晓，敌人纠集大量兵力疯狂地向南苑进行猛扑，重型轰炸机一队接一队轮番对二十九军营房和阵地进行滥炸，炮兵以重型炮弹向我阵地猛烈轰击，我守军伤亡惨重，营房有的起火，不少工事被炸毁；敌人的步兵，在坦克的掩护下，一面对团河发起攻击，一面向南苑发动进攻。敌人为了撕开南苑这个缺口，倾注了大批兵力，在正面遭到我方有力的回击以后，东、北、西三个侧面，开始进攻。情况表明，我军已背腹受敌，面对严重的战争形势，佟麟阁副军长和赵登禹师长，决定撤守南苑，向北平靠近。立即在南苑镇北侧的指挥所（现在南苑工人俱乐部）部署转移计划。当时部分指挥人员主张利用青纱帐做掩护，抄小道向北平靠拢。佟麟阁副军长表示：抄小路走青纱帐，虽然可以避开敌军的阻劫，但时间会拖长，会增加困难，给敌人造成增援的条件。如果正面突破，会给敌人有力的打击，更何况战死杀场，为国捐躯，是军人的天职。赵登禹师长说：当年喜峰口战役，正面和敌人拼杀，打得敌人落花流水，今天又有何惧哉！怕什么，走大道，向永定门转移。与敌人以死相拼的精神，使官兵激情振奋。

在激烈的战斗中，分别由佟麟阁和赵登禹各带一支队伍向北挺进，当赵登禹的队伍撤到黄亭子南侧，距永定门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，突然两匹战马遭到伏击，中弹倒在路上，后继卡车受阻，这时路西坟地松树林背后，密集的枪弹，向我军射来，敌机也低空扫射，有的卡车轮胎中弹不能行进，赵登禹师长立即赶到前沿指挥战斗，集中火力向坟地埋伏的敌人射击，以期打开通道，但敌人占据了有利地形，敌我力量又相差悬殊，几次冲击，均未奏效。身先士卒带领战士冲杀的赵登禹师长，本来已经受伤，在冲击当中，又身中数弹，终于在一片空地上倒了下去，相随的官兵90多人也相继阵亡。佟麟阁副军长亲自率领孤军奋战，战斗到下午，精疲力尽，仍期望杀出一条血路，完成撤守任务，但终因寡不敌众，未能取得任何进展。下午3时左右，在黄亭子（现乒乓球厂大门）公路东侧，被流弹打中，倒在血泊之中。经过20天的战斗，两位英勇善战的爱国将领及无数爱国战士英勇牺牲了，激起了全国人民奋勇抗敌的决心。

当晚，人们悄悄地掩埋了烈士的尸体，不久又悄悄地立下了墓碑，人们深深悼念他们英勇爱国献身精神。

选自《丰台文史资料选编》第二辑